无论火灾损失几何,对任何珍视文化的人来说,本月 15 日的巴黎圣母院大火无疑是一场悲剧。而悲剧前后的事表明,对于人类文化遗产的保护,短视而虚伪的资本主义难担重任。
悲剧前:被漠视的文化保护
在经济衰退的影响之下,欧洲大多数国家都长期采取财政紧缩政策,没什么利润的文化支出自然不能幸免。在此背景下,即使是著名的巴黎圣母院也面临着严重的失修,除了文化部每年 200 万欧元的小额维修津贴外,法国政府未予更多重视。
杜克大学的建筑历史学教授 Caroline Bruzelius 曾在 40 年前参观巴黎圣母院的未开放部分,她在接受《外交政策》杂志采访时称:“我们看不到的部分亟需修复,特别是拱顶和屋顶之间巨大的木结构。……正是那些古老的木材燃烧得如此凶猛,我们看到火势迅速从一个区域蔓延到其他区域。”而就在此前的 2017 年,一位巴黎圣母院发言人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依然说到:“一刮大风,碎片就开始纷纷坠落”。同年,《时代》杂志也报道了石头和雕塑的失修情况,法国文化部发言人却称,巴黎圣母院的情况并不是最要紧的,不能指望政府进行更多投入。巴黎圣母院的失修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更讽刺的是,这次火灾正是在一次修缮中发生的,修缮过程中的安全管理情况如何,恐怕可想而知。[1][2][3]
当然,我们不能对火灾发生的原因妄加揣测。但可以看出的是,对于如此珍贵的文化遗产,法国政府不仅没有做好维护,也没有做好意外事故的应急预案:火灾发生后,面对燃烧的塔顶,法国陆军巴黎消防旅甚至没有足够高的消防云梯,大大拖慢了灭火速度。这一切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在资本主义危机中,伴随着对政府支出的削减,类似本不应发生的悲剧却更加难以避免。
悲剧后:伪善的政客和资本家
火灾发生后,法国总统马克龙反应迅速——当然不是迅速反思,而是迅速发起国际募捐。他终于想起来修复文物是要钱的——但这钱依然不是法国政府的责任。而借此募捐之机,不但能节约政府开支,还能创造一个宣传机会,把国民“团结起来”、转移他们对政府的不满情绪,何乐而不为呢?
(注:要知道,法国“黄马甲”运动已持续数月,法国政府上个月刚刚对其进行了司法镇压。)
不出所料,在全世界的镜头前,资本家们第一时间流下鳄鱼的眼泪,开启了捐款竞赛。开云集团(Kering)的所有者皮诺(Pinault)家族在大火尚未扑灭时,率先宣布捐款 1 亿欧元;第二天,皮诺家族的竞争对手,路威酩轩(LVMH)的所有者阿诺特(Arnault)家族宣布捐款 2 亿欧元。在随后的捐款狂潮中,法国能源集团道达尔(Total)、化妆品集团欧莱雅(L’Oréal)的最大股东贝当古(Bettencourt)家族等纷纷开出了上亿欧元的捐款数额。与这些公司各自数百亿欧元的资产相比,这些捐款不过是九牛一毛,却成功帮助他们站到了宣传的最前线,顺便还能享受通过文化捐赠获得的 60% 退税。[4]
一夜之间,资本家们终于“良心发现”了,他们原本一听到提高工资、增加公共开支,便紧张不已地捂紧钱袋,今天却突然想起为人类文明慷慨解囊,我们可真是应该感谢他们对人类的不朽贡献!
世界范围内的文化遗产被资本主义忽视
尽管资本家们事后显得慈眉善目,我们却不能不回想起来,这种令人心碎的灾难可不是近年来的第一次。
就在去年 9 月,年久失修的巴西国家博物馆发生火灾,2000 万件文物、200 年的研究成果被吞没在熊熊火焰之中。在悲剧发生前,面对缺乏修缮和防火措施的博物馆,奉行财政紧缩政策的巴西政府毫无作为;而在悲剧发生后,面对满地残灰余烬,品格崇高、关怀人类文明的富豪们也未曾流下一滴高尚的眼泪。
更不要提中东古城遗址被破坏的惨状了:也门萨那古城、叙利亚帕尔米拉古城、伊拉克摩苏尔古城、巴格达古城……它们的名字曾在人类的史册上熠熠生辉,如今却惨遭毁灭。这可都是几年来刚刚发生的事!然而,在这些无法挽回的惨剧面前,我们并没有听到资产阶级媒体的多少声音,也没有几个富豪愿意为此捐款,某些政权甚至是一些事件的直接祸首。
难道这些古迹分文不值,不配得到资产阶级的关心吗?当然不是!它们的历史甚至比巴黎城更悠久!只不过因为这些破烂石头“事不关己”,他们才会理所当然地“高高挂起”。不关自己利益的事,管它做什么呢!短视而虚伪的资产阶级坐拥人类历史上最多的资源和最发达的生产力,却不肯保护人类祖先创造的辉煌文化,正在愈发成为历史发展的反动力量。
今天,人类社会前所未有的巨大生产力,早已有能力使苍生尽饱暖、也有能力使人类文化的丰碑得到保护,但资产阶级没有能力掌握这一切。在他们统治下的世界,人均拥有 350 千克的粮食年产量,却仍有数亿人面临饥饿;他们创造出文化符号欺骗消费者,却对真正的文化遗产坐视不管。而被知识武装的无产阶级不会袖手旁观,过去,正是依靠无产阶级,人类创造了伟大的成就,未来,只有依靠无产阶级,人类才能充分掌握自己的伟力,迈向属于全人类的新世界!
Proletarier aller Länder, vereinigt euch!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